孫多慈:與恩師徐悲鴻苦戀12年,因輿論被迫分手,永不往來,晚年在夫家為其「守孝3年」

草莓醬 2022/12/10 檢舉 我要評論

1931年,中央大學畫室內,舒新城與好友徐悲鴻促膝長談,先開口道:

「悲鴻兄,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,這可如何是好?」

徐悲鴻聽后,幽幽地回道:

「我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,我比你更苦惱。起碼你未婚,而我已娶妻生子,更不知道要怎麼辦…」

話罷,兩人相對無言,各懷心事。

徐悲鴻嘴中那個不該愛的人,是他的學生孫多慈。

她究竟做了什麼,居然能讓繪畫大師徐悲鴻如此悵然無措?

孫多慈,原名孫韻君,出生于安徽一個書香門第,自幼聰明伶俐。自她一出生,父親便對她疼到骨子里,常對人說:

「我平生愛女,更勝過愛男。」

高中畢業前夕,孫多慈告訴父親,她想要學美術,將來做中國頂尖的女畫家。 然而這一次,向來疼愛她的父親卻一反常態,強硬要求她走文學道路。

孫多慈一向聽父親的話,最終決定報考南京中央大學文學系。沒成想,一場意外竟讓她名落孫山。

1930年秋天,孫父不慎卷入了黨派斗爭,被秘密羈押。孫多慈憂心父親,一直惴惴不安,學習成績直線下滑,最終沒能考入中大文學系。

半個月后,孫多慈獨自一人來到中央大學,找到了父親好友宗白華教授。

她對宗白華說:

「宗先生,我想在中大藝術系旁聽,來年再考中大藝術系,您能幫幫我嗎?」

宗白華知道孫多慈的情況,隨即帶著她去見了藝術專修科教授徐悲鴻。

宗白華向徐悲鴻介紹了孫多慈,并請他收下孫多慈這個旁聽生。

徐悲鴻聽后,開玩笑地說:

「聽聞是想報考文學系未錄取,才想到我藝術系來旁聽的?你當我藝術系是其他系的殘羹剩飯?」

孫多慈不知這是玩笑話,臉嗖地一下羞紅了,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們。

盡管如此,孫多慈還是被徐悲鴻收在門下,成了藝術專修科的一名旁聽生。

此時的兩人還并不知道,這命中注定的邂逅,卻是日后一生悲涼的開始。

中大藝術專修科每年都有很多旁聽生,因此一開始,孫多慈也未入徐悲鴻的眼。直到一次校外講學。

那天,徐悲鴻帶著西畫組的學生,應邀前往棲霞鄉村師范學校參觀、演講,孫多慈也在其中。 郊外路不好走,穿著高跟鞋的孫多慈落在了后面。

徐悲鴻注意到這個細節,便站住,特意等她趕上來:

「看來你生活經驗不足,走遠路應該穿平跟鞋。怎麼樣,腳有些痛吧?」

孫多慈聽后,臉上微微一紅,抬眼笑了笑,說:「也還好。」想了想后,又說:「謝謝徐先生。」

或許是孫多慈眼中的盈盈秋水,撩動了徐悲鴻的心弦。

這一次交集后,在講台上的徐悲鴻,總能在眾多學生中,第一眼發現孫多慈。

當時,孫多慈的繪畫基礎是班上最差的,可兩個月后,她已然排進了中上游。徐悲鴻發現,自己需要重新審視孫多慈。

一次繪畫課上,徐悲鴻將孫多慈的畫從畫板上拿下來。

在教室里向大家展示了一圈后,將畫重新夾上她的畫板,對她說:

「我并不是夸獎你功課好,只能說你有進步。」

徐悲鴻從未如此夸獎過哪個學生,一時間,全班同學的目光聚集在孫多慈的身上。

這之后,徐悲鴻越來越關注孫多慈。每天進到教室后,他會第一時間尋找她,要是她晚來或是沒來,總莫名感到煩躁。

這時,徐悲鴻才發現自己對這位女學生產生了異樣的情愫。可在孫多慈的眼中,徐悲鴻只是師長,見到便會遠遠立住,低下頭,恭敬地叫聲「先生」。

為了接近孫多慈,徐悲鴻要求她當自己的模特。 孫多慈聽后,一臉驚訝,最終,在徐悲鴻的勸說下,成了他的專屬模特。

此后,孫多慈成了徐悲鴻畫室的常客,徐悲鴻經常給她開小灶,指導她畫畫。

在他的身上,孫多慈感受到兄長般的溫暖,倆人的關系日漸親密。

孫多慈很感激徐悲鴻對自己的愛護與培養,她在日記中這樣寫道:

「徐先生是一位非常和藹的長者。他有學識、有修養、有風度,還有一顆善良的心。」

彼時,孫多慈對徐悲鴻只有師生情,并無一絲愛意。

徐悲鴻將他對孫多慈的滿腔愛意注入筆端,一幅《台城月夜》道盡他的感情歸宿。

然而,孫多慈卻無意回應他的感情,她自幼所受到的教育,不許她這樣做。

只是,事情的發展方向,往往不由人控制。

一天,徐悲鴻的好友歐陽竟無與盛成,偶遇徐悲鴻的妻子蔣碧薇,一行人前往他的畫室參觀。

很久沒來這里的蔣碧薇推開書房門,只見書房內支有畫架,畫板上蓋有藍布。

蔣碧薇深知有異,快步上前,用力拉下藍布,《台城月夜》盡顯眾人眼底。

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,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體。

當初,蔣碧薇在宜興侍疾時,徐悲鴻寫信告訴她,如果她再不回來,自己就要移情別戀了。

蔣碧薇回到南京,追問下徐悲鴻,而他卻矢口否認。

而眼前這幅畫中裊娜的少女,還有噴薄而出的愛意,又是什麼?

這番繾綣的筆觸,蔣碧薇只在徐悲鴻給自己畫的畫像中見過。

不久后,報紙上刊登了孫多慈與徐悲鴻之間的花邊新聞,校園內也是謠言四起。

她與徐悲鴻的事,傳至安慶老家,孫父雖不全信,但也憂心,有意套話。

對于和徐悲鴻之間的感情,孫多慈矢口否認,聲稱與徐悲鴻只有師生之誼。

直到1934年10月,一張照片徹底曝光了這段不倫之戀。

當時,徐悲鴻結束校外的講學,組織學生們到天目山寫生。

第二天一早,他告訴孫多慈將單獨帶她去獅子巖寫生。

于是,倆人來到獅子巖。20多個月未見,徐悲鴻情不自禁地抱住孫多慈擁吻。

這一幕正好被一位同學拍了下來,照片隨之曝光。

原本對孫多慈嫉妒不已的同學,對她更忌恨了,風言風語傳得更烈了。

后來,孫多慈對徐悲鴻好友舒新城說:

「原本我與先生,只是單純的師生關系。先生愛才,對我關照多了些,卻因此惹來眾人的猜疑。本來我也沒這份心思,大家說得久了,我也就默認了。」

師生情走向師生戀的背后,不是深厚的感情基礎,而是順水推舟。

天目山定情后,徐悲鴻開始規劃與孫多慈的將來。

他對孫多慈說:

「你快畢業了,我正在為你謀劃留學事宜。畢業后,你就出國,我隨后也會過來。」

然而,此事卻傳到了蔣碧薇的耳中。

蔣碧薇當即跑到校內,言語恐嚇孫多慈,甚至毀掉她的畫。

此后,她一邊暗中找人破壞孫多慈的留學計劃,一邊寫信給孫父稱她女兒是第三者。

孫父當即來到南京,了解情況后,要求孫多慈放棄這段感情。

面對父親的要求,孫多慈一言未發,她愛自己的父親,無法拒絕他的要求。

出國計劃流產后,孫多慈回安徽老家找份了工作,與徐悲鴻也開始了鴻雁傳書的日子。

不久后,孫多慈來到南京與徐悲鴻見了一面,對徐悲鴻說:

「我本對先生無意,但先生對我厚愛,我只能報之以李。早知是這樣的苦果,我絕對不往里闖,現在結婚茫茫無期,啥時候是個頭啊?」

臨走前,徐悲鴻將她送至碼頭。

登船那刻,孫多慈告訴徐悲鴻,她要獨自出去闖一闖,十年為限。若有緣,十年之后,縱在天南地北,也能重續舊情。

一年后,日軍入侵,戰火燒到了安徽,孫多慈隨著家人逃難至長沙。

逃難的日子,生活無依,居無定所,孫多慈的內心一片凄苦。

此時,她想起了遠在桂林的徐悲鴻,她帶著全家前去投奔。

面對孫多慈一家的到來,徐悲鴻甚是上心,四處奔波,替她們找房子、找工作。

然而,徐悲鴻畢竟只是一個教授,能力有限,只為孫多慈謀得一份工作,無法安頓其家屬。

為此,孫父心存不滿,對徐悲鴻也諸多不滿意。

為了能夠真正抱得美人歸,1938年7月,徐悲鴻登報與妻子蔣碧薇解除同居關系。

隨后,他請好友沈宜甲出面做媒,向孫家提親。 然而,在聽明一行人來意后,孫父卻斷然拒絕

他堅決反對女兒嫁給徐悲鴻,孫多慈母親也整日以淚洗面。

面對家人的阻攔,孫多慈再無反抗的勇氣,她認命了。

受諸多現實因素影響,孫多慈被迫離開徐悲鴻,帶著家人來到浙江麗水投奔好友。 也正是在這里,孫多慈意外開啟了另一段緣分。

孫多慈來到麗水后,好友李家應不忍她為情所困,托郁達夫的妻子王映霞為其物色對象。

而這個對象,就是彼時的浙江教育廳長,許紹棣。

當時,許紹棣是喪偶之身,膝下有兩個女兒。

按理說,讓自家的黃花大閨女去給人做后媽,并不是一戶頗有名望的家庭最好的選擇。 然而對于這樁婚事,孫父卻甚為滿意,極力勸說孫多慈嫁給這位時任高官。

1941年春末,孫多慈聽從父命,與許紹棣結婚了。

新婚之時,孫多慈與許紹棣倒也算得上相敬如賓,可臉上卻并無一絲新嫁娘的喜悅。

表妹陸漢民好奇地問孫多慈:

「表姐,你說老實話,你是真心嫁給許紹棣的嗎?你心里是不是還放不下徐先生?」

孫多慈嘆了一口氣,答道:

「時過境遷,放得下放不下已經無所謂了。人生啊,總是一步錯便步步錯。」

陸漢民聽后說:

「你肯定怪姑父對你橫加干涉吧,不是他,你們也許就在一起了。」

孫多慈說:

「我不怪父親,要怪只能怪戰爭。」

1949年,孫多慈與許紹棣移居台灣,此生與徐悲鴻再無相見。

以前她曾答應過徐悲鴻,不會放棄畫畫,來台灣后,她也不曾放下畫筆,在藝術界同樣闖出了一片天地。

1953年,孫多慈出席美國一個藝術研討會,會議途中,主辦方突然宣布休會。

隨后,主辦方公布了中國繪畫大師徐悲鴻逝世的消息。

驚聞此消息,孫多慈淚流滿面,一時間悲痛欲絕。

她顫抖著雙手,哆哆嗦嗦地撥通了好友王少陵的電話,確認了徐悲鴻的死訊。

掛斷電話后,孫多慈呆坐房中,久久無語。

她不知自己坐了多久,只知道窗外天白了,天又黑了,天又白了。

她硬撐起身子,來到書桌前,鋪開宣紙,畫了一幅題為《春去》的中國畫:

「老春暮寒,山霧四起,纖弱女子身單影孤,獨坐溪邊看落紅隨水流逝。

擱下筆,孫多慈淚已空,可對徐悲鴻的思念絲毫不減。

孫多慈做了個決定,為徐悲鴻戴孝三年,以示自己對他、對他們之間十年感情的追思。

此后的18年里,孫多慈絕口不提徐悲鴻,將全部的精力傾注于繪畫中。

1970年初,孫多慈被查出患有乳腺ㄞˊ,先后三次前往美國治療,最終醫治無效,于五年后病逝于美國。

臨終前,孫多慈在昏迷中醒來,她詢問好友吳健雄,今天是何日?

吳健雄說,今天是2月13日,明天就是情人節了。

孫多慈閉眼片刻,在好友手心里寫下四個字:「慈悲為懷」。

【慈】和【悲】,正是出自于二人的姓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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