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苦守27年,黃維出獄一年后卻讓她「滾」,精神失常后跳河身亡

草莓醬 2022/11/25 檢舉 我要評論

蔡若曙照片

1976年,北京護城河之上站了一位微胖白發蒼蒼的老婦人,神情麻木然后便毅然地跳入了河中,以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。而這位老太太,正是原國民黨高級將領黃維的夫人——蔡若曙。

「沒有你我會瘋,嫁了你還是瘋。」這句話,大概是對黃維和蔡若曙之間愛情的最好詮釋。

一個是美麗的大家閨秀,一個是英俊的青年將軍,黃維與蔡若曙的一見鐘情實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一次偶遇,蔡小姐便對黃維芳心暗許。

蔡若曙出身名門,是位高貴的嬌小姐,十指不沾陽春水。而黃維出身農民家庭,家境貧寒。

更何況當時的黃維已經娶妻生子,更是不能點頭,可這一切在蔡若曙的眼中都不算什麼。

蔡若曙曾對黃維說:「我就是要嫁你,沒有你,我會瘋掉」,這樣的決心之下,三個月的瘋狂追求后二人終究是突破了多重困難結為了夫妻。

自古英雄配美人,二人的結合也稱得上是一段佳話。

也確實,彼時二人英雄配美人的佳話使得許多人羨慕不已,有這樣一位美貌與才華兼備的妻子也讓黃維頗感自豪。

黃維照片

只是這位新婚夫人始終不得自己婆婆的喜愛,原因無他,黃維的前一段婚姻是這位老太太一手包辦的,二人此番舉動觸動了這位大家長的威嚴。

婚后二人回到黃維的老家,卻被拒之門外,二人在家門前跪了兩天也沒換來老太太對蔡若曙的認可。

最后,老太太松口讓黃維失婚,但蔡若曙不許回老家,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。

封建的年代里,不得婆婆認可,就意味著死后不能進祖墳,但蔡若曙依舊義無反顧,她平靜地對黃維說:「有你就好」。

拿到黃維與原配的失婚證書后,蔡若曙將證書鎖進了箱子里,然后將鑰匙遠遠地丟掉。

黃維與蔡若曙結婚照

雖不得母親認可,但二人的生活依舊甜蜜,也很快有了愛情的結晶。彼時的黃維忙著戰事,而蔡若曙在家相夫教子,偶爾也要跟著黃維多處奔波。

日子雖有些艱辛,但相愛的人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好時光,一方小院的相守蔡若曙心甘情愿。

奈何天有不測風云,一紙電報打破了這個小家的溫馨幸福,黃維被調到了戰場之上。

彼時蔡若曙正懷著他們的第四個孩子,雖不舍,但終究不能影響丈夫,她向來是個顧全大局的女子。

「等你回來,給孩子取名呢」,蔡若曙對黃維寬慰道。而這一等,便是幾千個日夜。

等待的日子總是煎熬的,戰爭曠日持久,消息前后混亂不清,蔡若曙內心的焦灼無人能懂。

蔡若曙與女兒

丈夫生死不明,蔡若曙再也坐不住,她給老長官陳誠去了個電話,陳誠安慰她并讓她隨自己去台灣。

深愛丈夫的蔡若曙哪里肯,最后還是陳誠的衛隊沖入她家中帶走了她和孩子,轉瞬之間便到了台灣。

而令蔡若曙沒有想到的是,再次聽到丈夫的消息,居然是黃維的死訊,這一度讓她十分崩潰。

據女兒黃慧南回憶:「那時候媽媽很著急,聽說爸爸戰死了,覺得天都塌下來了」。

國民政府給黃維召開了追悼會,蔡若曙死也不肯信,一向驍勇善戰的丈夫怎麼可能死在戰場之上。

痛苦之下她也曾想過了結自己的生命,隨丈夫離去。但看著身邊嗷嗷待哺的孩子,她放棄了。

為了生計,蔡若曙放下身段找到胡璉領撫恤金,但是得到的卻是惡語相向。

胡璉照片

蔡若曙十分失望,丈夫的忠心效忠換來的是一句「全軍覆沒的將軍,有什麼臉面來要撫恤金」,她失望但也無可奈何。

在一片荒蕪之中,蔡若曙就這樣過了兩年的時間,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度過那段撕心裂肺的日子的。

還好,命運并沒有太折磨這個可憐的女人,陳誠偷偷告訴他,黃維沒死,而是作為戰犯關在了監獄里。

蔡若似乎重新活了過來,她的人生似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,丈夫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最大的好消息。

之后,幾經輾轉,蔡若曙終于帶著孩子和一位老保姆從香港回到了大陸。

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要怎麼生活呢?單身母親的日子從來都是不好過的。

蔡若曙帶著孩子在大陸隱姓埋名,在上海定居。為了養活孩子,讓他們能夠接受教育,蔡若曙想方設法地賺錢。

她寫得一手好字便去做一些抄寫工作,拿著微薄的薪資。最終,蔡若曙憑借自己的知識在上海的一家小圖書館找到了一份工作。

靠著圖書館的工資,蔡若曙艱難地養活著自己和孩子。生活雖苦,但是想到丈夫,這一切也就可以忍受了。

蔡若曙照片

在蔡若曙一家的生活逐步走上正軌之時,黃維卻在改造營里惹是生非、不服管教。

黃維一直是一個儒家思想很重的人,對國民黨政府忠心耿耿,因而在改造營里也是自命清高、獨來獨往。

同在改造營的沈醉回憶:「別人批評他時,他閉目養神,面無表情,而有些人的批評使他討厭時,他會用力一掙,放個響屁,而這往往引起對方更大的反感」。

黃維的不服管教可見一斑。

前排左二為黃維

蔡若曙多次從上海到北京探望黃維,但因為黃維是重點看護對象,所以探監也見不到本人。

蔡若曙一次又一次地千里奔波,只為了給丈夫送去一件件棉衣,而后轉身離開。

而棉衣之中有時候是裹了兩個蘋果,有時候是一包煙和紙條。 多年的深情豈是一張紙條能夠承載的。

每一次紙條上只有寥寥數語:「挺著,挺著」。

蔡若曙照片

1956年,總理特批蔡若曙探監,她高興地帶著丈夫愛吃的飯菜,滿懷期待地與丈夫見面,短短兩個小時里,沒有眼淚,只一句: 「沒有你,我會瘋掉」

黃維提出想看看小女兒,蔡若曙給了他一張照片,而這張照片也在此后的日子一直溫暖著黃維。

黃慧南與母親

教員出身的黃維剛正不阿、一絲不茍,但是他缺乏變通,迂腐自守,是個討長官喜歡的「書呆子」。

探望期間,蔡若曙勸說黃維與人民政府合作,黃維聽后大怒,冷冰冰地對妻子說:「你以后不用來看我了」,說完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。

丈夫冰冷的話語扎在了蔡若曙的心上,讓她有些不知所措,只能帶著失望悻悻離開。

彼時的蔡若曙剛剛三十出頭,正是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年紀,盡管丈夫的冷漠讓她有些傷心,但她也沒想過帶著孩子改嫁。

她一邊努力地工作撫養孩子,一邊滿懷期待地等著丈夫回家。日子雖艱難,但好歹有盼頭。

對丈夫的深愛讓蔡若曙挺過了11年的時光,在這期間,黃老太太病重離世,而最終蔡若曙也沒能換來一句承認。

黃維照片

1959年,監獄的第一批戰犯出獄,蔡若曙欣喜地上前尋找丈夫的名字,但其中始終沒有看到黃維二字。

實際上,黃維是在第一批戰犯名單之中的,作為陳誠的親信,黃維可以改善雙方關系中發揮重要作用。

可是,墨守成規、死守舊法使得他難以覺醒,對改造的極端抗拒使讓他的名字被從內定名單中劃去。

蔡若曙又一次崩潰了,多年的等待后希望再一次落空,彼時的蔡若曙并不知道之后還有戰犯會被特赦,她只覺得自己的丈夫恐怕要在監獄中度過一生。

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,蔡若曙出現了精神分裂的前兆,常常失眠、幻聽乃至幻視。上海圖書館也十分人性化地為她辦理了退休手續。

蔡若曙與黃維

蔡若曙甚至聽聞丈夫在監獄中不服命令,動手打人,而這一切無疑會加重他的罪責。

蔡若曙在外面心急如焚,而監獄之中的黃維似乎也沒有想到外面的妻子和孩子,對這一切的變故一無所知。

此時的他正全心投入自己的「偉大」事業——研究永動機之中,希望通過研究來逃避改造。

消息傳到蔡若曙的耳中,蔡若曙內心萬分焦急。為了勸說黃維接受改造,早日回家,女兒黃敏南經常到改造營勸說父親。

可每次黃維都是一意孤行,他像是一個孤傲的「戰士」,固執己見地研究著、逃避著。

黃維研究永動機

可就算是這樣,蔡若曙還是要苦苦支撐,畢竟她是家中的頂梁柱,家中的一切還要靠她來維持。

對于黨國愚忠的黃維或許是個好將士、好下屬,但絕對稱不上是個好丈夫、好父親。

困苦的日子過了27年,終于在1975年,黃維被釋放,巨大的欣喜使得他突發心絞痛,一度昏迷。

蔡若曙連夜趕來,認真照料,黃維終是轉危為安。

黃維特赦

對于妻子的堅守,黃維是有些得意的,畢竟同期的戰犯里很多家屬都選擇了改嫁或失婚,而蔡若曙卻癡癡地等了他27年。

艱辛的生活磨滅了蔡若曙的美麗,曾經比明星還漂亮的富家千金終是沒有敵過歲月的侵蝕。

時隔27年,黃維再見到蔡若曙時,蔡若曙已經變成了一個頭髮花白、微微發胖的老太太了。

而當年驍勇善戰的將軍也已變成垂垂老者,出獄后,黃維帶著蔡若曙來到了照相館。

鏡頭面前,身穿白上衣的短發老太太與自己的丈夫相視一笑,蔡若曙靜靜依偎著丈夫,一派歲月靜好。

27年的等待沒有白費,希望之花終是結出了希望的果實。

黃維全家福

正如裴多菲的那句:「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」,蔡若曙多年的艱辛終是等來了理想中的人。

據黃維的小女兒黃慧南回憶,去北京接父親之時母親曾對她說「這回你有爸爸了,我就放心了」。

在黃慧南成長的記憶里,從沒有過父親的影子,父親一直是遙遠且陌生的。

沒有人知道蔡若曙對女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有著怎樣的心情,或許是丈夫回來的激動,或許是家庭完整的欣慰。

與理想中的生活不同,蔡若曙到達北京之后似乎變成了丈夫的拖累,黃維也沒有給她足夠的照顧。

27年的等待并沒有換來丈夫對她的悉心呵護,曾經親密無間的夫妻似乎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黃維和蔡若曙

早在1959年,蔡若曙便得了精神分裂,有嚴重的幻聽幻視,身邊人都知道她不對勁了,只是大家的端莊使得蔡若曙極為克制。

本以為黃維的回歸能夠對蔡若曙的病情有所幫助,但事情卻總事與愿違。

黃維早年間的不服管教使得蔡若曙患得患失,她總是怕黃維再次被抓走,退休后的她每天都要在下班時間等著丈夫回家。只要黃維晚了幾分鐘,她便覺得出了大事。

情況惡劣一些,她甚至能感覺到身邊有人要抓黃維與自己。這樣的情況下,她只能尋求醫生的幫助,以藥物來維系正常生活。

黃維全家

蔡若曙每天都需大量服藥,藥物的副作用讓她每天都昏昏沉沉,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幻想。

她像是一只「驚弓之鳥」,惶惶不可終日。

而這時的黃維正沉迷于永動機的實驗之中,并沒有注意到枕邊人的病情已經嚴重惡化。

他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投入到永動機的實驗當中,廢寢忘食,蔡若曙多次勸他放棄卻始終得不到回應。

黃維始終不能理解妻子的痛苦,蔡若曙陷入了極度的自責之中,認為自己拖累了全家人。終于,她吞服了安眠藥,以此來獲得解脫。

好在,發現及時,這位可憐的夫人被救了回來。 西湖畔的大小姐變成了精神分裂的老婦人,實在令人唏噓。

黃維與友人

就在黃維通宵達旦研制永動機時,他的兒子來信告訴父母不久之后將要結婚。

蔡若曙如欣喜若狂,沖入黃維的實驗室中,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丈夫,可沉迷永動機的黃維對妻子的話充耳不聞。

蔡若曙以為丈夫沒有聽見自己的話,大聲地重復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。誰知黃維怒從心起,對妻子大聲斥責:「滾」。

一聲「滾」,徹底擊垮了蔡若曙的心理防線,本就脆弱不堪的她走到了護城河邊,然后縱身一躍,結束了自己的一生。

蔡若曙與黃維

27年的艱苦生活沒有擊垮她,生活的磨難她也堅強地挺了過去,但丈夫的這聲「滾」卻成了壓垮她的「最后一根稻草」。

在跳下去的那一刻,蔡若曙終于得到了解脫。27年的漫長歲月里,她不曾抱怨,即使有過失望,但終究還是咬牙堅持了下去。

丈夫不理解她,傳統思想束縛著她,多年來她死守著與丈夫的家,守著他們的愛情,一切終在那縱身一躍中煙消云散。

1976年,距離黃維出獄不到一年的時間。在那個中午,黃維才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經成了永定河上的一具尸體。

黃維毫不猶豫地跳入河中,可為時已晚,這個堅韌的女子終是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斷送了一生。

黃維晚年

黃維悲痛不已,因為不會游泳,被路人救上來后病得連妻子的葬禮都無法出席。

少年時的一腔深情終變成了那句「若曙難妻,黃維敬挽」,雙手顫抖、淚流滿面卻再也喚不回自己的難妻。

黃維的固執己見造成了妻子的悲劇,一對愛侶最終以這樣的方式天人兩隔,終究讓人有些意難平。

晚年,黃維曾言「我這個人的思想轉變比較慢,其原因是我得看事實,沒有事實擺在我面前,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。」

黃維書法

由此可見,對于自己的缺點黃維是有著清晰的認知的,可卻始終改不掉、丟不了。

「沒有你我會瘋,嫁了你還是瘋」,蔡若曙的后半生可以說是在渾噩之中度過的。或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,早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結局早就埋下了伏筆。

往事如風,早已隨風散去。過往之事,再去糾結孰是孰非也毫無意義。黃維與蔡若曙的愛情,也終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湮滅殆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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